经济学人：中国科技业陷入低迷，“资本寒冬”即将解冻

编译/ 天空社 Kathy

《经济学人》撰文指出，曾经风光一时的中国科技初创公司发现，如今要获得风险投资变得很困难，不少公司都在裁员。

以下是原文内容（有删减）：

“岁寒方知松柏之后凋。” 百度CEO李彦宏在 2019 年新年内部信中引用的这句古语，充分显示了当前席卷中国科技产业的寒意。前景光明的初创公司期待的充盈融资已经枯竭。裁员数量成倍增加。就连中国科技巨头也在削减奖金和差旅费。

对于美团点评等超级App来说，这股寒意带来了180度的大转弯。就在去年年初，中国最活跃的这批app还显得活力四射，吸引了大量投资。数据提供商Preqin的数据显示，2018年上半年，中国风投基金筹集的资金量有史以来第一次超过了美国：前者560亿美元，后者420亿美元。到了秋天，已经出现了86个新的“独角兽”，即估值数十亿美元的私有初创公司。

低迷的原因

然后“资本寒冬”开始了。触发它的因素之一，是全球科技股遭到抛售。经济日益放缓，公司营收增长的速度令人倍加担忧，而高估值的私有初创公司需要更长的时间来达到盈亏平衡点。就连科技巨头的销售增长放慢了。2018年第三季度，京东录得了自2014年以来的最低季度营收涨幅，以及新用户首次下降。

调研公司CB Insights的数据显示，在2018年的最后三个月，小公司获得风投的交易次数减少了五分之二，私募股权融资比前三个月减少了四分之一强，降至100亿美元以下。由于无法筹集到资金，一批小基金竟然消失了。

造成这种低迷的一个原因，主要涉及风投基金的融资供应，而不是对“独角兽”的幻灭。例如，政府对非正规资金来源进行了打击，而很多风投资金就来自于这个渠道。不过，大型投资机构对科技公司的态度也变得谨慎起来。很多人认为，狂妄自大是在科技业广泛蔓延的一颗毒瘤，共享单车“独角兽”ofo的例子就很典型。 ofo在18个月内进行了七轮融资，估值达20亿美元。但现在它几乎破产了。

对资本寒冬感受最敏锐的，是那些寻找早期投资的初创公司。咨询公司普华永道的合伙人郭誉清表示，投资者建议这些公司放低对估值的预期，低到可能只有一年前的一半。曾经，投资者在一家初创公司成立之前就开始挥舞投资协议，如今，他们却在“等等看”。启明创投的梁頴宇说：达成交易需要花的时间更长了，之前在一个月内就可以完成一轮融资，现在需要花上6个月。

随着私人资金越来越难以获得，大一些的公司把目光投向了股市。但是，随着一些热门科技股的走势不及预期，科技业在股市也表现低迷。 美团点评和平安好医生（中国最大的在线医疗保健App）已跌去了发行价的十分之一。

央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在截至去年12月的三个月里，中国老板的商业信心降至六个季度以来的最低点。追踪超级富豪的咨询机构胡润称，去年中国股市暴跌，导致该国大约160个亿万富翁消失。

互联网公司不得不寻找新的营收来源和吸引用户的新方法。投行杰富瑞分析师陈翠珊（Karen Chan）预计，中国在线广告预算的增长率将从过去两年的30%放缓至今年的17%。

“解冻期”可能就快来了

百度、美团点评和小米等公司，都已经宣布了涉及裁员或减少招募新员工的重组计划。网约车巨头滴滴把员工的年终奖减半。社交媒体上也出现了大规模裁员的传言：据说知乎在12月份裁掉了300人（该公司否认了）。智联招聘的数据显示，2018年第一季度互联网行业的就业岗位比上年减少了40%。

这些问题会持续多久呢？投资者表示，资本寒冬的“解冻期”可能就快来了。中国股市在2019年已经有所反弹。以纳斯达克为蓝本的创业板可能会刺激本地技术产品的发展，因为就连一些亏钱的初创公司也允许在创业板上市。今年夏季可能就会有起色。

但是，中国的“独角兽”公司以后需要采取不同的方式来增长。很多公司不会继续在北京、上海和深圳扩张，而是会搬到武汉、成都和西安这样的二线城市，以降低运营成本。这些内陆城市为人才提供住房补贴，落户也很宽松，它们正在吸引那些有才华的年轻中国人和他们中意的初创公司进入。

小红书在2017年把总部从上海迁至武汉。它最大的办公室现在就在武汉。较低的成本是小红书快速增长的一个因素。而小红书也用一线城市的工资，吸引了优秀人才的迁入。去年6月，小红书在阿里巴巴领投的一轮融资中估值超过30亿美元。在武汉经营小红书的Tao Yun表示，资本寒冬标志着一个门槛：初创公司不仅需要“一个好故事和野蛮成长”，还需要坚实的数字来支撑。

在去12月份一个广为流传的帖子中，美团点评的创始人王兴做出了一个严峻的预测，“2019可能会是过去十年里最差的一年，但却是未来十年里最好的一年。”如果公司和投资者在资本寒冬中学到了教训——毕竟中国初创公司具有强大的适应力——未来可能未必有那么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