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传1500的德尔塔还没走 “毒王”拉姆达就来了 疫苗还能扛得住吗？

　　7 月 20 日，南京禄口国际机场的工作人员被确诊感染新冠病毒，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全国确诊病例就已经五百多例，甚至还出现了多位重症患者。除了南京，还有扬州、张家界、郑州等城市，也迅速成为疫情扩散的重灾区，一度让人有点重回 2020 年的感觉。

　　隔壁那些防疫做的比较差的，确诊病例就更多了。

　　比如美国，从 7 月份开始到现在，每日确诊病例数不断增加，最近更是每天新增确诊病例都超过了 10 万例。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变异后的病毒 —— 德尔塔病毒。德尔塔在美国所有新冠患者中所占的比例，从七周前的 10% 一跃上升到 83%，我们国内的这一轮确诊患者也几乎都是德尔塔变异毒株。 

　　正好最近 Nature 公布了一篇新的文章《 How the coronavirus infects cells — and why Delta is so dangerous 》，原理性的阐述了新冠病毒入侵细胞的过程，并分析了为啥德尔塔感染力那么危险。我们今天就拆解一下这篇论文，给差友们讲讲这一波德尔塔到底强在哪里？先来认识下罪魁祸首新冠病毒长什么样，下面这个动图就是利用超级计算机进行逐原子渲染的新冠病毒本体。

　　入侵细胞时发挥关键作用的就是上面这些摇摆的绿色树状玩意，被称为刺突蛋白。你可别小看这些绿色玩意，有毒的东西全在这上面。 但是病毒也很聪明，它会把这些刺突蛋白和聚糖（一种细胞 “ 身份 ” 的重要标记物）缠在一起，把自己伪装成友军，骗过正常的细胞。

　　知道了病毒长什么样，再来说说这玩意是如何一步步的感染宿主细胞。 

　　入侵人体细胞的过程大致分 5 步：病毒侵入（ Viral entry ）、细胞内部（ Inside the cell ）、重构细胞（ Remodelling the cell ）、准备出胞（ Exit ）、最后裁切（ The last slice ）。大致就是下面这个流程图 ↓

　　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们先做一个假定。宿主细胞就好比是你的家，病毒就像是拉着一车悍匪的移动病毒基地，刺突蛋白就是准备闯入你家的一名悍匪，全身携带着各种武器装备，什么刀枪棍炮迷药啥的都有，然后就准备进门抢劫了。准备好，接下来就是《 悍匪抢劫实录 》了。

　　悍匪走到你家门口，先和你家的门卫来先一波“ 秘密交易 ”，骗门卫悄悄的把门打开，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也就是病毒上的刺突蛋白结合宿主细胞上的受体 ACE2，然后由宿主细胞分子 TMPRSS2 快速剪断刺突蛋白，这样病毒外膜就成功与宿主细胞膜融合，细胞的大门就此打开。 

　　打开大门以后，新冠病毒就会把病毒基因射进宿主细胞内。 除了新冠病毒， SARS 病毒当年也是依靠相同的方法打开细胞大门进入细胞。 

　　不过新冠病毒与细胞受体的结合率更高，是 SARS 的 2 – 4 倍，所以传染性更强。 而臭名昭著的德尔塔变异株，它的刺突蛋白上面有很多突变，能让这位“ 悍匪刽子手 ”的战斗力直接提升一个档次，不仅能更快的与细胞上的受体结合，还能提高病毒逃逸免疫系统的能力。 进门以后，悍匪就开始在细胞里搜刮抢劫了。

　　进来以后，悍匪先拔几根头发，通过头发里的遗传物质，来孕育自己的克隆体，这让我想起了《 数码宝贝 》里的那个头发怪，一根头发一个 Boss 。 

　　在这一步，病毒 RNA 首先翻译成非结构蛋白 NSPs ，NSPs 抑制宿主细胞 mRNA 的翻译，反手促进病毒自身信使 RNA 的翻译。 说白了就是悍匪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让你没饭吃没水喝，逐渐消瘦，自己反而不断补充能量，然后用越来越多的头发克隆自己。 不仅如此，悍匪还会把你家的所有通讯设备都切断，让你没办法给免疫系统报警，即使警察就站在你家门口，你也无能为力。 

　　当警察发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明显处于敌众我寡的劣势。 就好比是在家里看到一两只蟑螂，但其实已经有几十只甚至上百只的蟑螂藏在暗处。 悍匪把你家搜刮抢掠一番以后，下一步就准备把你家打造成一个病毒繁殖基地。

　　病毒会把内质网改造成一个双层膜囊泡，相当于把你家地下室改造成一个病毒胎儿孕育房，让病毒可以安全的复制和翻译，同时也保证了这些初生的病毒胎儿不会被免疫系统发现。 

　　直白的讲，那些用头发克隆的小悍匪们都会藏在你家地下室，即使免疫警察在你家门口来回巡逻，从外面看也发现不了你家有什么异常。 悍匪们长大后还会打入免疫警察内部，跟警察称兄道弟，最后弄的警察局也分不清悍匪和警察，慢慢的警察局也几乎名存实亡了。 怎么有种《 新冠病毒无间道 》那味。 不过这招一般是肿瘤细胞的拿手绝活，现在也被新冠给学会了，还用的得心应手。 这些小悍匪长大以后，还要来一波出门前的身体强化训练。

　　等那些克隆的小悍匪稍微长大以后，他们会用你家的健身房加强身体训练，为后面的攻城掠寨做好准备。

　　加强身体训练就是指，这新产生的病毒分子会被组装成完整的细胞颗粒，然后通过高尔基体或溶酶体离开细胞。 不过无论是从高尔基体或者溶酶体离开细胞，这样都要比直接通过质膜出芽要慢，效率也更低，研究人员也弄不明白新冠病毒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研究人员推测，病毒除了加强身体训练，应该是来了波意识强化，它们学会了如何更好的隐藏自己。

　　就像这些悍匪并不会成群结队的从大门走出去，尽管大门足够宽敞，时时刻刻为他们敞开。 他们依然会选择从后面的窗户一个一个翻出去，虽然这样效率很低，但是起码能保证安全，不被免疫警察发现。 除此之外，病毒在正式离开你家之前，还会再来一波装备升级。

　　经历了健身房的身体训练以后，这些悍匪就准备离开你家，找下一家受害者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他们还要进行一步“ 装备激活 ”，把那些祖辈传下来刀枪棍炮和麻药全都给激活了，这样抢劫下一家的时候就更有把握了。 

　　无论病毒是不是变异的，都要经过装备激活这一步。 SARS 病毒经过装备激活以后，身上 10% 的装备就可以使用了，而原始新冠病毒会有 50% 的装备被激活，变异后德尔塔毒株的刺突蛋白有 75% 以上的装备被激活。 

　　因此，Delta 变异株在细胞内的传染性和感染率超过了 75%，SARS 病毒才 10%。 这一裁切的过程也是变异毒株与原始毒株区别最大的地方，有些新型疫苗就想要针对这一步骤对病毒进行干扰。 而且变异株除了传染性和感染率强以外，患者的初期症状表现也很不明显，这就意味着病毒在体内疯狂繁殖时，人们自己是意识不到的。 

　　当免疫系统发现它们或者说患者开始出现咳嗽、发烧等不适的时候，就已经是病毒在聚集后的大规模爆发之后的结果了。 

　　表面上看，你家还是你家，但是里面早都没有一个东西是你家的，就纯粹变成一个病毒克隆机。 所以总的来说，Delta 变异毒株的传染性更强，它的刺突蛋白活跃程度更高，能更容易且更快的侵入细胞。 Delta 变异毒株的隐蔽性也更高，它们会用各种手段逃逸免疫系统的纠察，能更好的保护“ 病毒婴儿 ”不被发现和清除，这也变相增强了 Delta 变异毒株的破坏力。 那疫苗能否干掉这群悍匪呢？ 

　　疫苗的原理之一可以简单理解为，疫苗加强了你家门口的门卫，把普通保安换成了特种侦察兵。 他们意志坚定，并且绝不会被悍匪们贿赂，从而遏制病毒的感染。 好消息是对于德尔塔之前的变异毒株来说，它并没有导致病毒的生物学特性发生颠覆性改变，依然还是悍匪诱惑门卫开门的老套路，所以现有的防疫措施和疫苗接种是绝对有效的。 

　　在广州那轮疫情中，国产疫苗重症的保护效果几乎达到 100%，对中度、轻度、无症状的保护效果分别为 76.9%、67.2%、63.2%。所以国产疫苗对抗德尔塔变异株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而对于拉姆达变异毒株目前还没有确切的官方的防疫数据可以参考，但英格兰公共卫生署表示：目前尚无证据能证明 “ 拉姆达 ” 毒株会让疫苗效果打折扣。

　　所以疫苗还是一定要打的

　　但也不能过于乐观，因为病毒不断变异就有可能出现抗体依赖性感染增强作用。 

　　抗体依赖性感染增强作用，也称为 ADE 效应。 

　　那什么是 ADE 效应？ 举个例子，一个人感染了新冠病毒，经过治疗以后他痊愈了，体内产生了抗体，这个抗体阻止了当前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和细胞的融合，从而使细胞不会被病毒感染。 但是忽然有一天病毒变异了，结果这人体内原有的抗体反而帮助新的变异病毒更快的侵入细胞，这会导致这人会比从来没有产生过抗体的人症状更严重。 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曾在 2020 年 11 月的时候，提醒接种疫苗要特别关注 ADE 效应。 这也是变异病毒的可怕之处，ADE 效应曾经出现在登革热病毒爆发的时候，目前在新冠这块还没实锤。 

　　而继德尔塔变异毒株之后，新的“ 拉姆达（ Lambda ）”变异毒株也有大规模扩散之势，拉姆达感染细胞的活跃程度，不亚于目前的德尔塔变种。 美国目前已经报告了超千例的“ 拉姆达 ”毒株感染病例，日本也报告了首例“ 拉姆达 ”变异毒株感染病例。

　　尽管如此，通过研究人员对病毒入侵机制的不断研究，在新冠病毒复制、传染、相关免疫响应机制和药物靶点等方面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8 月 5 日，国药集团发现了对德尔塔变异毒株有效的新单克隆抗体，可以实现对德尔塔变异毒株的定向爆破，既可以作为高危人群的短期预防，还可以用于病毒感染后的疾病治疗。 所以，我们了解病毒的作用机理。

　　可以让我们再次面对新冠疫情时，既不会盲目的乐观，以为接种了疫苗，就可以把相关的防疫政策当作儿戏。 当然，也不用过于悲观，起码在国内，新冠疫情一直处在可控的范围内，而且应该不会再出现像 2020 年初那样大面积的传染和扩散，接种疫苗后的致死率也几乎为零。 因此，请务必遵守当前的悍匪预防准则： 

　　接种疫苗，戴口罩，勤洗手，保持社交距离，避免人群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