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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M.N》(核磁共振)赤裸的女人 横行的野兽 肮脏的人心

这是一部被名字耽误的爆片但看完全片才能领会到其取名的精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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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纳电影节影片《R.M.N》(《核磁共振》)是由在2007年获得过金棕榈奖的罗马尼亚导演Christian Mungiu献给今年戛纳电影节的作品。

这部作品充满了现实主义风格,以及整片的忧郁蓝调,不禁让人想起王家卫。但如豆瓣热评一样,这是一部王家卫看了都会沉默的影片。

这是一部被名字耽误的爆片但看完全片才能领会到其取名的精妙之处。

《R.M.N》(核磁共振)


/给社会做的一张核磁共振/

看完全片被这种现实主义又夹杂着戏剧化怪诞的影片给震撼到了。如果想要理解这部影片的现实之处需要先了解其暗喻背景。

罗马尼亚和匈牙利由于历史问题一直纷争不断,罗马尼亚国内现存人口种族比例约为88.6%的罗马尼亚族,6.5%的匈牙利族,3.2%的吉普赛人,以及少量德国人和乌克兰人。

官方语言为罗马尼亚语,匈牙利人为第二多人种,所以匈牙利语也成了在罗马尼亚境内最普及的少数名族语言。罗马尼亚和匈牙利的纷争问题也导致罗马尼亚人和匈牙利人经常种族对立,但他们又能因为一起歧视剥削吉普赛人而“团结一致”。不久前,罗马尼亚还通过了一项歧视吉普赛人的法案。

而《核磁共振》也正拍出了深深扎根于罗马尼亚社会的“种族歧视”和“排外”病症,这是给罗马尼亚社会拍的一张核磁共振。

在故事发生的村庄,人种和语言鄙视链也根深蒂固:德国人—罗马尼亚/匈牙利人—斯里兰卡人—外国人。最优越的是村里的德国人,他们来自西欧发达国家,看不上东欧人,“这里的德国人不和外国人结婚”。

故事展开于当地一家面包店,本来最开始也想和当地其他商业一样,只招“本地人”。但商人的狡猾是不分人种的,他们总是想要以最低的薪资雇佣到最勤劳肯干能保证即使在节假日也能做出新鲜面包的工人。

于是开头便有了暴风雨前的预兆,建议”雇佣亚洲人,比本地人便宜,做事也更认真”,“因为我不愿意和非洲人一起工作。”

这也是全世界人种的现实状况,作为留学在非移民国家且处于21世纪种族问题矛盾爆发地中东的作者,对此深有感触。犹太人种跻身于世界精英阶层,剥削歧视阿拉伯人,接着亚洲人总是在发达国家做“劳动力”,再往下就是黑人阶层,得到比亚洲人更低廉的报酬。

回到电影所描述的村庄,也贴合罗马尼亚的现实背景,加入欧盟之后,大量罗马尼亚人涌入西欧发达国家外出务工,(同时在外的罗马尼亚人也遭到了严重的种族歧视和排外,在第二部分会详细讲),导致村子里底层劳动力缺乏,想要找个照顾自己病重父亲的护工也很难。

最后面包店为了招满30人,拿到欧盟的补贴金,不得不聘请两位外国人,埋下了后文剧情高潮全村抵制的种子。

/蓝灰加红/

影片开头讲述男主在德国屠宰场工作,影片开始就用一种忧郁的蓝灰调色彩画面铺开,而屠宰场的画面中的鲜红和工作服为整个画面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在现实的基础上融入戏剧艺术性。

开头抑郁蓝调完美契合外地人在德国以担当低价劳动力为生的背景,而他也在这里遭到了“外族歧视”,以见血反抗为开篇,主人公决定回到家乡村庄,但戏剧化的一点是,他回到村庄之后,又陷入了另外一场“仇外”争端中,而之前在异乡受到歧视他竟然转换到了说出“我不想你和外国人睡觉”的立场。

当你搜索罗马尼亚人种族歧视关键词的时候,跳出来的新闻总是:罗马尼亚人在意大利遭到严重种族歧视。而《核磁共振》揭示了鲜为人知一面,在罗马尼亚内部,他们也有严重的“仇他“”排外“。

当受过伤的人,遇到和他遭受过同样伤害的群体,有两种可能,要吗展现出人类伟大的”共情“能力,因为体会过被排挤的滋味所以会化身救世主帮助弱势群体。

而另一种可能,也正是影片主人公在结尾的选择,面对一群站起来的熊,尽管他一直教育儿子“没有武器时不要靠近野生动物”,最后却也只能放下‘共情’的枪,加入熊群,加入这个村子滑稽可笑的仇外霸凌群体。

而这样的色彩对比在全片也处处可见,画面构图和色彩对比是这部电影除了主题之外第二引人入胜的一点。不同于其他胶片电影各种色彩都很浓郁,这种灰暗调大背景之下加入鲜亮颜色作为局部点出现在画面里,不至于让观众觉得过于低沉无聊,又能带来后劲十足的观影体验。

关于画面场景,导演蒙吉在采访里回答过:电影中每一幕你发生的场景都能在电影中找到理性解释,你能看到一些曲棍球的画面,你能看到一些颜色,和某些地方的耶稣。

他也解释道,色彩主要想要一种浓重、有沙砾质感的、紧密的氛围,也通过外界灰重颜色和屋内鲜亮颜色对比,制造一种冲突。

正和整片的主题基调一样,在极具现实主义色彩的背景下加入戏剧化的部分,这也是艺术电影与纪录片的区别之处。

/18分钟的爆点/

这部电影不得不谈的就是被誉为最能体现导演蒙吉特色的一段,全篇高潮18分钟的一镜到底。

这18分钟拍摄的是村民排外情绪的爆发,联合把招聘了外族人的面包厂告上法庭,要求其驱逐外国工人。

而在这场法庭辩论中,整个村子之前暗潮汹涌的愤懑也都在法庭辩解时刻撕开保护膜,罗马尼亚社会和欧盟的问题也在这场辩论爆发。

村子里的低智且极具种族歧视的发言,比如,他们觉得穆斯林不用卫生纸(事实是那个工人也不是穆斯林),无法接受那双手做出来的面包。以及黑人将艾滋病、禽流感带来人类社会,黑人做出来的面包也会传染病毒。

当法国人说“世界公民都有自由迁徙的权利时”,他们却反驳“各种病毒的传播就是自由迁徙的结果。“

还有对面包厂老板的制裁,工人现身说法,点明商人只想用最低工资买到劳动力,所以她们雇佣外国人,以及面包厂没有假期的工作却拖欠加班费。女老板靠着剥削工人买起了豪车,为了得到欧盟补贴招外国工人凑数,降低成本,还美其名曰为了当地发展申请救助金。

篇中对欧盟环保主义的讨论角度也很新奇,和罗马尼亚本身历史背景相关,他们在80年时候由于经济危机,设定了重视矿产石油等重工业发展的方向,准备从发展中国家转型为工业型国家。

而加入欧盟之后为了遵循“环保主义”,不能杀害野生动物,任由他们蹂躏家禽给农户带来损害。还有大批村民失去了采矿工作,迫不得已变成“只愿意领救济金不愿意劳动的”本地人。

发达国家在发展过程中不顾环境,杀害了大量生物,却在他们发展完成之后,化身“环保主义者”,到欠发达地区践行环保意识,“将我们这些落后地区当成你们的动物园”。

这的确是发展和环保一直以来的矛盾冲突所在。

此外,本片另一个令人后劲十足的爆点还在于他隐晦的结尾,有关结尾的解释可在豆瓣找到分析。这部影片竟然没能在戛纳电影节获奖是出乎意料的,能算得上年度最佳影片之一了。

正如蒙吉自己采访所说的一样,这部影片想带给观众的是一种“we feel something in the air”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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